張一鳴，又站在了十字路口。
剛剛，創投圈突傳大消息，估值2680億美元（約1.9萬億元人民幣）字節跳動，時隔幾年再啟融資計劃。據《21世紀經濟報道》，“字節跳動正積極與相關機構洽談，期望對其現有的50億美元貸款再融資。”若成功，此舉有望成為中國年內最大規模貸款再融資交易。
字節跳動，也沒錢了？作為全球最受關注的未上市公司，字節跳動每一次動作都可能會影響到全球互聯網行業的現狀、未來。自其在2021年分別完成中國互聯網投資基金的戰略融資、50億美元貸款后，字節跳動就再沒融資進賬。一方面是，公司“不差錢”它們取得年營收1200億美元的傲人戰績、投資遍布全球；另一方面是，字節跳動核心板塊抖音及TikTok（抖音海外版）電商增長迅猛、商業模式逐漸成熟，使字節跳動躍升“全球最吸金獨角獸”。
而字節跳動的實際掌權人張一鳴，也在公司水漲船高的估值中獲得不菲身價、持續暴富。
根據《新財富500富人榜》數據，2017年，張一鳴財富值94.2億元；2024年，張一鳴財富值達到了驚人的3402億元。僅7年時間，張一鳴的財富就暴漲了36倍，由此，坊間有種說法，“一旦字節跳動IPO，張一鳴輕松登頂中國首富，并向世界首富發起沖擊。”不過，這一切大多是外界遐想，從2023年開始，字節跳動就遭遇了瓶頸，2024年，更是陷入了麻煩，如今突傳貸款再融資，意味著，需要錢的字節跳動迎來了新挑戰，是沖鋒，是撤退？
上一次，他做“生死抉擇”是在準備初登《新財富500富人榜》的2016年。那一年，張一鳴度過了“創業第一個周期”，今日頭條（字節跳動）才擺脫“互聯網四大門戶”的陰影，成長為獨立于“門戶”之外的內容平臺。靠著“大廠”不屑的機器、算法、模型，員工較少的今日頭條換來總用戶超5億的數據，同年拿下建銀國際、紅杉中國10億美元融資，打贏了一場至關重要的突圍戰，字節跳動估值從5億美元暴漲到110億美元。字節跳動估值暴漲22倍背后，是張一鳴對公司現狀、未來的思考。他在2016年初的“字節跳動2015年會”時展現出了幽默一面，“我們年會不要請蒼井空”。緊接著，他總結，內容生態不該只有文字。“像谷歌、Facebook等優秀公司，不斷有創新產品誕生，我希望字節跳動也是如此。簡單來說是，繼續努力憋大招。”結果，張一鳴憋出了轟動全球的抖音。沒人能想到，這個“平凡”的短視頻平臺，成了“王炸”產品。2017年，張一鳴實現普通創業者向大佬的蛻變，他初登《新財富500富人榜》，斬獲94.2億元財富。字節跳動雖突出重圍，但張一鳴并沒覺得“安全”，以他多年混跡“大廠”的經驗，“表面風平浪靜，往往預示著更大殺招來臨。”當外界認為，張一鳴會在國內進行下一步動作時，他進軍了全球市場。推出了擾動全球內容生態的TikTok。要說，“中國動作最快的創業者”有誰？張一鳴肯定算一個。他在大談“不要請蒼井空”、抖音問世的2016年，就已經悄悄完成了海外布局。這是一次巧妙布局，重點是讓各路“大廠”措手不及，無法形成新一輪圍獵。張一鳴，一邊給字節跳動“慶生”，指出公司要做“中國第一內容創作平臺”明修棧道、吸引火力；另一邊，他派遣高層遠赴大洋彼岸的美國，暗度陳倉、尋找標的。彼時，“美國App Store第一”、歐美流行短視頻平臺Musical.ly遇到資金困難，創始人想10億美元賣了，張一鳴當斷則斷，10億美元“接盤”Musical.ly，順利拿到闖入美國、打開全球的“入場券”。千萬別小看這張“入場券”，它猶如“綠卡”。買下Musical.ly，字節跳動用類似“套殼”的手法把Musical.ly的美國用戶導給TikTok，順便幫美國人“上癮、著魔”。等“大廠”反應過來，TikTok早已成型，還在2017年引入美國知名VC/PE泛大西洋資本20億美元融資。張一鳴實在太高了，10億美元買公司，弄來20億美元，且字節跳動估值翻倍到220億美元。2018年，“大廠”徹底干不動字節跳動了，它們的估值再翻3倍達750億美元，震驚全球。深謀遠慮、居安思危，張一鳴用超乎尋常的前瞻能力，反包圍各路“大廠”，獨領風騷。“恐懼字節跳動，圍獵字節跳動，跟風字節跳動，模仿字節跳動。”這句話貫穿了，中國內容生態走向。各路“大廠”紛紛學習，削減內容開支、裁員，搞機器、算法、模型，各類平臺跟風誕生，風風火火幾年，結局基本被字節跳動整的半死不活。可張一鳴的覺，沒有睡安穩。2019年，美國一記重拳，使張一鳴陷入沉思。他原本用海外擺脫國內束縛、圍獵，不巧海外根本“不講道理”。美國外資投資委員會（CFIUS）主動上門，聲討TikTok，認為字節跳動在買下Musical.ly時沒馬上找CFIUS報備，“并購交易違規了”。實際是TikTok動了美國本土公司的蛋糕。原因之一是，TikTok的用戶增長可謂“神速”。2018年1月，TikTok總用戶5500萬，12月，總用戶2.71億。AI時代，全球知名公司OpenAI發布的“神級”產品ChatGPT，一年總用戶也就1億。TikTok的用戶裂變速度堪稱“恐怖”。試問，這么一個實控人非本土，搶占美國人心智的產品，美國怎么會任其野蠻生長？2019年，美國就要制裁TikTok，卻趕上全球襲來的“黑天鵝”風暴，美國本土自顧不暇，暫緩處置，給了TikTok“套牢”美國人、輻射全球的機會，2020年，TikTok總用戶超10億。按著這樣的增長趨勢，拿下全球用戶指日可待。商業路徑上，張一鳴灌入了國內抖音靈魂玩法，電商、帶貨。TikTok Shop，亦是激怒美國的“導火索”。根據2024年初《金融時報》曝光的字節跳動2023年財務數據，公司總收入1200億美元，其中TikTok增速飛快，美國地區業務最為亮眼。TikTok用戶已覆蓋50%美國人，TikTok Shop在美國創造了160億美元營收。“搶占美國人的心智，賺走美國人的財富。”TikTok海外沖鋒，字節跳動國內開啟了一輪撤退。2023-2024年，字節跳動國內動作頻頻。包括2023年2月，它們關閉在線醫療平臺小荷健康；11月，砍掉XR、元宇宙平臺PICO，對游戲大洗牌；2024年3月，對社交平臺飛書裁員20%。幾番動作，字節跳動將多元化支線業務裁撤整合出兩大主線，電商與投資。投資層面，字節跳動成立以來，發起超150起投資事件，并購超50家公司。但在2024年，字節跳動罕見放慢了投資腳步。過往，張一鳴在創投圈影響力較大，其一，他是“了不起”的創業者，締造0到2680億美元估值（2024）“神話”，其二，字節跳動是活躍的CVC，張一鳴是活躍的LP，投資過知名VC/PE黑蟻資本、源碼資本等。2023年，張一鳴在香港成立私人股權基金Cool River Venture。如果說，電商聯動張一鳴的大腦，那么投資聯動小腦。可在2024年，字節跳動對外投資沒動靜了，花錢大手的張一鳴，突然不敢花錢了。2024年，外界對字節跳動最關心的是，TikTok。美國當局的“制裁”是關乎字節跳動、張一鳴“創業下一個周期”的最不確定性因素。盡管，TikTok首席執行官周受資一直在努力想辦法緩解TikTok跟美國當局的關系，甚至號召平臺上的美國用戶抵制當局的“封禁”行為。但這對居安思危的張一鳴而言，皆風險。字節跳動能走到今天，變“全球第一獨角獸”靠的是國內扶持、英明的管理層、奮斗的中層、拼命的員工、永不眠的資本，最關鍵的是，張一鳴的掌舵。縱觀字節跳動發展史，張一鳴的策略往大了說就是“避險”，國內“危險”跑海外，美國“危險”發力亞非拉歐。消費水平上，歐洲排在美國之后，可歐盟對于TikTok的態度，依然存在“危險”。8月初，歐盟委員會要求TikTok永久撤出“TikTok Lite獎勵計劃”。TikTok Lite是TikTok“極速版”，專給手機內存小的地區、低消費用戶準備。所謂“TikTok Lite獎勵計劃”是扶持、激勵常規版TikTok難以輻射的用戶。歐盟委員會的操作，無非是擔心TikTok輻射范圍過于廣闊、脫離“掌控”。換句話說，TikTok在歐洲也面臨著多層掣肘。海外有“危險”，張一鳴如何拆招？近日，創投圈傳來的“字節跳動正積極與相關機構洽談，期望對其現有的50億美元貸款再融資。”某種程度反映了張一鳴的心態，“抓穩鈔票”。這是否暗示，字節跳動沒錢了？美元貸款再融資，是一種信號。表明字節跳動的現金儲備未達預期，要通過資金拆借的方式彌補資金鏈。貸款再融資的手段是發債、銀團貸款再融資、原有貸款銀行再融資。字節跳動的最近融資是2021年，分別收獲中國互聯網投資基金的戰略融資以及合計50億美元的貸款。當前，字節跳動的估值是2680億美元，超級龐大的體量，再稀釋股權，恐無人“接盤”，尤其是美股、港股，股民對互聯網“用腳投票”的環境下。所以，字節跳動要變相融資補充現金，變得“有錢”，去應對全球“變數”。貸款再融資有優勢，有弊端，優勢是，“順風順水”可以一直玩下去；弊端是，局部暴雷，滿盤皆輸。眼下，字節跳動海外“危險”仍在，張一鳴眼前的困難，遠遠超過2016年。國內，字節跳動增長乏力，屢屢曝出抖音主播亂象橫生、今日頭條內容低質；國外，政策環境波詭云譎，視TikTok眼中釘、肉中刺。迫使張一鳴又站在了那個十字路口，他怎樣抉擇？或許解決短期資金燃眉之急的他，早就有了盤算。不管前路是荊棘，是平坦，張一鳴均是超級成功的創業者。初登《新財富500富人榜》，他財富值94.2億元。7年時間，隨著水漲船高的字節跳動估值，張一鳴財富暴漲36倍，達到3402億元，全球未IPO創始人，舍他其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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