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一輛車虧20萬，蔚來入冬！

作者 | 劉曉月

來源| 投資家（ID：touzijias）

一

5年半虧了764億，李斌該怎么和俞敏洪交代

網上有個段子，導致富豪破產的，可能不是揮霍，而是創業。這句話雖然是個段子，但也說明了創業的燒錢系數，尤其是對于新能源賽道更是如此。

蔚來汽車，5年半虧了764億。每賣一輛車，就要虧掉20萬！

從2020年-2023年1-6月的財報來看，蔚來累計凈虧損300億元人民幣，2023年1-6月半年就虧損108億元人民幣，凈虧損率高達56%，相當于蔚來每賣一輛車虧20萬元人民幣。

與同行相比，蔚來汽車的業績就更難看了。2023年上半年，理想營收高達474.4億元，而蔚來為194.5億元，小鵬為90.9億元。

而利潤方面，就更是差距巨大了，蔚來虧損106.5億元，小鵬虧損51.4億元，而理想則是盈利32.4億元。

從銷量來看，蔚來銷量僅為5.5萬臺，小鵬僅為4.1萬臺，而理想高達13.9萬臺，比蔚來+小鵬之和還要多。

通過車企的銷量，結合凈利潤數據，我們就能直觀地看出來他們平均每賣一輛，到底能賺多少錢。

上半年，平均每賣一輛車，理想凈賺2萬元，小鵬凈虧12萬元，蔚來凈虧20萬元。

曾經國內之前三大造車新勢力，被大家稱之為“蔚小理”。但如今，蔚來第一的位置，岌岌可危。

這不禁讓人想起了蔚來創業時的故事，新東方俞敏洪當時曾跟李斌開玩笑，說如果蔚來不能讓他賺錢，就一定“報復”李斌。

然而現實卻是十分骨感，如今蔚來財務數據一片慘烈，資本市場也是跌跌不休。幾年過去，蔚來市值從自2021年1月的50美元跌至當前的8美元左右，跌幅高達85%。而標準普爾500指數在這3年的時間里上漲了約15%。

不知道李斌，是怎么和俞敏洪交代的？

二

燒了幾百億，蔚來的錢都花到哪兒了？

蔚來汽車為啥能虧成這樣？答案很簡單，成本高啊。

上半年，蔚來的銷售成本（生成成本）、研發、營銷一般及行政費用分別為192億元、64億元、53億元，三項支出合計為309億元，同比增長20.67%。

燒錢的速度，遠快于蔚來的收入增速。

那么蔚來的錢都花哪兒了？

通過梳理蔚來業務線，我們發現了幾個爭議最大的燒錢項。

首先，“不務正業”造手機。

去年蔚來汽車決定啟動電池研發業務，但這件事后來就沒了下文。今年，做手機成了蔚來汽車的新故事。9月21日，蔚來正式發布了旗下首款智能手機NIO Phone，起售價為6499元，搭載了驍龍8 gen 2芯片，三星的AMOLED顯示屏……

類似的配置可以對標小米13標準版，但是小米13僅售3999元，中間差價2000元，但比小米多了一個功能——可以無縫配合蔚來汽車。當車主接近車輛時，NIO Phone利用超寬帶（UWB）技術對手機與車輛之間的距離進行判斷，隨后車門會自動解鎖。

根據蔚來的介紹，即使手機處于關機狀態，并且在48小時之內，仍然可以通過NFC技術解鎖車輛。在車外，用戶還可以通過手機提前開啟空調、打開后備箱、遙控泊車以及鳴笛。

所以，NIO Phone也被眾多網友戲稱為蔚來汽車的大號"車鑰匙"。李斌也說，我們不是要把手機變成主業，而是為了讓車變得更好用，讓用戶體驗更好。

不過，蔚來要下大力氣研發一款"大號車鑰匙"？價值有幾成？

據蔚來財報可知，蔚來手機團隊大約有500人，這意味著成立以來至少要用掉上億元的人力成本，這還包含其他類別的成本。

在蔚來本來就燒錢不止的情況下，現在該做的是減少虧損，如果再增加一個也不盈利的手機業務，豈不是雪上加霜？

況且相比其他做手機的車企，比如吉利，它本身就是財大氣粗，而且是通過收購市場上成熟的團隊和品牌——魅族，來切入手機市場。但蔚來卻是自建團隊，難度更大。

而且事實上，蔚來APP就能實現同樣的效果，所以NIO Phone能給蔚來帶來多大價值呢？

正所謂，一切不盈利的商業模式，都是耍流氓。所以自蔚來發布NIO Phone后，股價一路下跌，抹去了5月24日ES6新款發布后蔚來銷量提升帶來的所有漲幅。

第二，越來越重的換電站。

蔚來區別于對手們的最大特色之一是“換電”。10月26日，蔚來宣布蔚來已經在全國布局換電站2000座，其中高速公路換電站601座，打通6縱4橫8大城市群高速換電網絡。

蔚來大量建造換電站，這能創造很好的用戶體驗。但從財務角度來看，蔚來換電站不僅成本極高而且至今沒法盈利，這樣的模式很難讓人看到未來。

在今年上海車展上，蔚來汽車總裁秦力洪曾表示，換電站單站成本約為300萬元。雖然蔚來三代換電站每代成本略有不同，但照300萬元每站的水平粗略計算，蔚來全部2000座換電站固定成本投入將達人民幣60億元。

高成本的換電站，能賺多少錢？

蔚來副總裁沈菲曾表示：“目前每個換電站差不多日均35-36單。哪怕是和旁邊超充同一定價水準，只要能夠干到一天50-60單，換電站就能夠盈虧平衡了”。

但根據蔚來官網數據，換電站日均換電次數超6萬次。2000座充電站折合每站每日30次，甚至低于蔚來副總裁沈菲早前的數據。

很明顯，蔚來換電站想要“止損”，需要走的路還有很長。如果蔚來換電業務不能盡快實現降本增效，以換電為核心的服務體系建設將繼續成為蔚來虧損的元兇。

更致命的打擊在于，快充技術的迅速發展，對換電模式本身存在意義都構成了沖擊。像小鵬G6使用800V SiC碳化硅高壓技術，搭載3C超快充電池包，可最快實現10分鐘充電300km。華為與奇瑞聯手打造的智界S7，搭配華為800V高壓超充，5分鐘極速補能200+km，充電15分鐘，續航400+km。

很多人會拿手機的例子來對比新能源車充電，十幾年前大部分手機都是可以換電池的，但現在基本都不可以了。當汽車快充能夠實現15分鐘即續航400公里的時候，換電模式與之相比意義何在？

三

裁員、降價，蔚來終于放下身段

面對巨大的經營挑戰，蔚來終于開始放下身段，努力自救。

慣常走“土豪路線”的它，不得不開始縮緊褲腰帶過日子。以前堅稱“不裁員”的它，現在也開始讓大家“提前畢業”了。

2022年底，李斌曾發布內部講話，“只要能發出工資，輕易不干裁員這事”“保持100%的人，完成150%的工作，這才應該是我們要干的事情。”

一年后的2023年11月，李斌向3萬名員工發布全員信。他說“很抱歉這次調整會影響到一些同事，也請理解這是公司面對激烈市場競爭不得不做的艱難決定。”

財報顯示，截至2022年年末，蔚來共有2.68萬人，是“蔚小理”三家中人數最多的。小鵬有1.58萬人，理想是1.93萬人。這一年，蔚來支付了超112億元的員工薪酬，人均薪酬37萬元，是上汽集團的2倍。

按照李斌的全員信，“公司將減少10%左右的崗位”，這么算下來能大約節省約11億元。

（全員信圖源：蔚來）

在產品銷售方面，我們知道，蔚來一向都是“高端”定位。長期堅持不降價，主力產品區間在30萬元以上，一般都是在租金更貴的城市核心商圈開店。

然而今年上半年共計交付5.45萬輛，月均不足1萬輛，“慘淡”一詞已經不足以來形容了。

不得已之下，蔚來也加入了降價大軍。今年6月，蔚來將換電權益從整車價格中解綁，全系車型降價3萬元，ET5下探至29.8萬元。

此外，蔚來的渠道網絡也不僅局限于租金昂貴的購物中心，而是將選擇擴大至租金更便宜的、銷售氛圍更濃的傳統的汽車交易中心。

在降價的刺激下，蔚來終于在7月實現了月銷破兩萬的歷史性突破。不過，降價的效應未能一直持續下去。

今年前10個月，蔚來汽車累計交付12.61萬輛，同比增長36.3%，與25萬輛的年度交付目標，相去甚遠。

四

這一次，靠什么讓投資者相信蔚來的未來？

面對外界的質疑，李斌總喜歡宣稱“長期主義”。比如2019年，李斌就說“蔚來還是一家剛成立四年的公司，你不可能要求一個四歲的孩子養家。”

今年上半年，李斌回應勸他省著點花錢、適當做減法的提法，“其實我掌握的信息比你多很多，做決策時的參考不一樣。”“到底用多長時間維度去看我們的投資回報，這個非常重要。”

然而適者生存，物競天擇。

如今新能源賽道可謂是處于白熱化競爭狀態，行業形勢瞬息萬變。除了前述小鵬、理想等老對手之外，埃安、極氪、Smart、嵐圖、智己、阿維塔、飛凡等新能源品牌交付量都在大幅增長。

2019年，李斌被稱為“最慘的男人”。公司銷量低迷、股價腰斬，每天賺的錢還不夠在股市虧的。但在這一至暗時刻后，蔚來時來運轉，得到了合肥市政府、阿聯酋土豪們的拯救，從而“起死回生”。

但是到了今年，李斌似乎又成為了“最慘的男人”，蔚來盈利困難、銷量慘淡、裁員求生，可謂是危機四伏。

在慘烈競爭之中，蔚來憑什么能繼續說服投資者們，讓他們等待蔚來終會盈利的未來？

任何風花雪月，都難逃柴米油鹽。留給蔚來的時間，真的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