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渝大戰李國慶的鬧劇還沒有徹底結束,“夫妻創業”的話題在三八婦女節之際,又一次被引爆。

3月8日,上市剛滿半年的“阿里系”電商代運營公司——麗人麗妝后院起火。麗人麗妝董事長之妻翁淑華在微博發長文控訴其丈夫忙到每晚不回家,長期對家庭不聞不問,并沒有盡到丈夫和父親應盡的責任,令作為公司創始人卻被迫退居幕后的她寒心。

從其發布的內容看,這位“全職主婦”其實才是公司真正的創始人,2007年開始和丈夫一起創業,又被丈夫勸回家安心帶娃。

這些年來,這個最早從一家淘寶店做起來的企業一路狂奔,深度綁定阿里,并在去年9月成功在上交所主板上市,但在招股書中絲毫看不到翁淑華的名字。

麗人麗妝最為人知曉的事件,是在2016年4月,花2200萬拍下了當時爆火的papi醬的首條貼片廣告。這也不難理解,翁淑華會在昨天的微博中@阿里巴巴集團創始人馬云、阿里巴巴董事會主席張勇,以及自媒體人papi醬等人,從而使“尋夫”事件進一步發酵。

妻子在此時間點爆出丈夫的種種冷漠行為,也波及到了這家上市公司的股價。3月9日上午,麗人麗妝股價開盤即跌,低點甚至跌超10%達30.06元/股。

一面是公司盈利模式飽受質疑,一面是后院起火,身價飛躍的黃韜,似乎沒有表面上那么風光。

01老板娘微博尋夫,麗人麗妝股價大跌

昨日,本應該是女性的節日,麗人麗妝董事長黃韜的妻子翁淑華卻在微博喊話,表示幾年前自己被迫離開公司回家照顧孩子,成為一名全職太太。此后,黃韜晚上從不回家,哪怕孩子生病也不聞不問。微博發出后,黃韜個人至今未予以發聲和關注。

據知情人士稱,麗人麗妝最早的創始人是黃韜的妻子翁淑華,黃韜是自淘寶店上軌道之后才加入的。當年黃韜患有急性糖尿病在家休養,翁淑華一邊照顧孩子,一邊照顧老公,為了貼補家用才開了一家淘寶店。后來,黃韜覺得淘寶店是一個機會,就參與了翁淑華的創業,逐漸演變成如今的麗人麗妝。

麗人麗妝前身為麗人有限,成立于2007年,是最早的一批網店代運營商。2009年,翁淑華懷了二胎,并在2012年生下第三個孩子,于是黃韜讓翁淑華在事業和家庭中選一個。幾經考慮后,翁淑華只能選擇回歸家庭。黃韜彼時明確表示不希望她參與業務和聚會,翁淑華也就選擇了妥協,此后沒再露過面。

也正是在2012年,麗人有限引入阿里創投4500萬元投資,占20%股份,估值高達2.25億元。那一年公司正式開啟了資本運作之路,一路做大估值,向股市狂奔,而翁淑華只能選擇放手。

截至2016年,麗人麗妝就完成了3次股權轉讓,賬面凈資產7億元,整體變更為股份公司麗人麗妝,開始沖刺A股市場。

第一次IPO失敗后,麗人麗妝于2018年1月第二次沖擊IPO。根據招股書披露的信息,黃韜為公司最大股東,直接持有公司37.22%的股權,通過上海麗人麗妝間接持有公司 0.13%股份,合計持有公司37.35%的股份。另外,阿里網絡直接持有麗人麗妝19.55%的股份,為公司第二大股東。

上市后,黃韜依舊是公司的唯一掌權者,兼最大股東,直接持有公司33.49%的股權,身價也隨之扶搖直上。但麗人麗妝股權結構中未見到翁淑華的影子,翁淑華也并未在公司任職。作為一家上市公司的創始人,如今只能在微博向丈夫喊話“家里的生活開銷你借口推脫”,令人唏噓不已。

2020年9月29日,麗人麗妝正式在上交所掛牌上市,一度收獲12個一字漲停板,高光時刻股價創下55.28元/股的記錄。但此后,麗人麗妝在二級市場的光輝褪去,股價跌跌不休。昨日微博喊話之后,麗人麗妝跌8.38%,報30.60元/股,僅為高光時刻的一半。

02創業夫妻檔,受傷的總是女性

實際上,夫妻到底該不該合伙創業?這個問題其實沒有答案。

因為婚姻本是一件私人的事,但和公司商業利益深度綁定時,就變得無比復雜。

前有土豆網創始人及CEO王微的離婚,不僅影響了公司的上市,還因此出臺了“創始人離婚需董事會同意”的土豆條款。

當時正值土豆網沖擊納斯達克上市的前夕,王微95%的股權被前妻楊蕾申請凍結。此后,兩人協議離婚,王微付出700萬美元的現金補償。而土豆上市進程被擱置半年有余,錯過上市最好時機,最終無奈被優酷網并購。

后有當當網原CEO兼聯合創始人李國慶在媒體采訪視頻中一怒摔杯、率人搶奪公章,他和俞渝這對明星創業夫妻的戰火在輿論層面并未停歇,真真假假,數次聲情并茂地上熱搜。

這些夫妻檔最初的故事都很美好,到最后雙方爭鋒相對的原因還是在于利益分配。至此,投資圈有了投資不投夫妻檔的心照不宣的默契。

在很多業內人士看來,夫妻共同創業的好處在于雙方親密度更高、綁定更緊密、也更能共同承擔風險,但夫妻合伙的模式存在公司股權架構不明晰、影響決策和戰略等重大風險,也容易使夫妻感情出現裂痕。一旦關系破裂,出現公司經營控制權的動蕩,風險將是致命的。個中苦樂,難以說清。

夫妻檔創業公司最終走向分道揚鑣的不在少數,除了這些知名企業,還有很多冰山下的夫妻檔企業,都面臨這些問題,只是沒有被媒體爆出來。

典型夫妻檔創業公司最終離婚卻贏得了資本市場認可的是亞馬遜,但這得益于亞馬遜創始人兼CEO杰夫·貝索斯處理得當,貝索斯為了保持對亞馬遜的絕對控制權,支付了妻子麥肯齊1970萬股亞馬遜股份的天價分手費,占該公司股份的4%。

相比之下,麗人麗妝的黃韜“有家不回、不顧孩子”的做法,和貝索斯相比簡直云泥之別,最終只會兩敗俱傷。

細究之下就會發現,夫妻創業檔,如果企業做大,權力傾斜的問題就會浮現。權力不均,帶來了關系里的不平衡,并最終在公司和家庭里都造成壓力。

這樣的不平衡還體現在家庭職責、家務分工的分配不均上,沃頓商學院的管理學教授南希·羅斯巴德在上世紀90年代調查過30對共同創業的夫妻,發現共同創業的家庭里,83%的妻子負責所有家務,65%的妻子負責所有家庭采購。 

《美國社會學評論》2014年的一篇論文稱,傳統性別角色限制了女性掌權。當夫妻共同創業時,女性大權在握的機會較少,懷孕生子更是會進一步削弱女性掌權的機會。妻子永遠需要兼顧家庭與事業,丈夫則可以一心撲在事業上。夫妻店剛開張時,妻子要和丈夫一樣打拼付出,但隨著公司做大,妻子往往退居二線甚至完全退出。

凱西·馬沙克認為,共同創業的夫妻到最后,妻子往往將自己定位于“共同所有人”、輔佐者和支持者,而不是創始人。

大部分妻子都平靜地接受了這樣的定位。只是俞渝沒有接受,翁淑華也沒有。